不缺水了

路过的你只看到烟

【so】不治之症(甜的

黄毛s x 耕太

我以我所有的小甜饼保证,是甜的,是HE,耕太没死

保证完了,看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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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樱井翔削苹果削得很慢,削得也不算好,红色的果皮上带着一大圈儿厚厚的果肉,苹果被他削成了有棱有角的模样。

“你还吃得下吗,好像被我弄得不太好看。”他举起削了一半的果子给富士冈耕太展示,又拿回去继续慢慢削起来,“将就一下,我只能弄成这个样子了。”

耕太坐在病床上晃着腿,等着去做化疗。

其实药物让他并没有什么胃口,即使那个苹果长得美若天仙,他也丝毫没有食欲。不过樱井翔削水果的认真样子惹他喜欢,他干脆也随他一个一个不停削下去了。


“翔君,我要把头发剃了。”

樱井翔看了他一眼,“好啊,免得掉头发的时候看着心疼。”他本来想伸手去摸一摸耕太的脑袋,但是想到自己要拿着苹果,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你怎么都好看,我喜欢你一辈子——张嘴,啊——”他拿一块儿算是完整漂亮的苹果瓣儿,塞住了不停笑着的耕太的嘴。




2.

恶性淋巴肿瘤,听上去是个很凶狠的名字。

确实也是这样,它把富士冈耕太的生命值从满当当的100%一刀砍到了80%,又在他一次发病之后生生折到了50%。

那么剩下的一半要怎么花费呢?让那个什么听起来就很凶狠的肿瘤继续张牙舞爪为所欲为,把它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吗?

 

樱井翔拿着推子,从耕太的后颈一点一点向上移动,恋人的头发就跟着一缕一缕的落到洗漱台上。耕太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跟他说,“真讨厌,我前几天才剪了头发……早知道我不该去剪的。”

如果是爸爸妈妈或者姐姐在场,他们大概不会接话——他们因为这种疾病变得越发注意起这些细节,比富士冈耕太还脆弱易碎,任何话题对于他们都敏感,耕太说什么他们都要花上太长的时间来思考应该怎样答复——

还好后面站着的是樱井翔。


“噗,还真是。”他摸了一把耕太已经光秃秃的后脑勺,很自然的接过话头,“过一段时间我也该去染头发了,你看,已经有黑色的长出来了。”他埋头把自己染成金色的头发拨弄给他看,发根已经冒出原本发色的头发,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就这样也挺好看。”耕太耸耸肩膀,打量起换了发型的自己,“没想到剃了看起来也还不错嘛……”

 

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

“耕太——妈妈来了哦——”

樱井翔望了一眼,推着他转身出去,“走走走,让妈妈看你的新发型,你男朋友给你打理的。”

“这技术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是剃掉吗?”富士冈耕太一边笑被樱井翔推到门口,打开了病房门。

富士冈妈妈被儿子的变化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樱井翔冲她眨了眨眼睛,告诉她——没关系,他没有被打击哦。于是她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调侃着儿子的光脑袋一边把茶碗蒸放到病房的床头柜上。

 

樱井翔把头发扫到卫生间,“哗啦”一声,冲水马桶毫不留情的把它们统统给卷了进去,“咕噜——”,吞掉了。

“啊你全给冲走了啊!”耕太小口吃着妈妈带来的饭菜,小声喊了一句,“我以为你会留着呢。”

樱井翔摇摇头,“没什么好留着的,反正还会长出来。”

也是。
富士冈耕太想了想,哼着小曲喝了一大口汤。

 

 

 

 

 

3.

他很喜欢很喜欢樱井翔。

当初忐忑的拉着顶着一头金发打着耳钉看起来非常有问题的樱井翔回家的时候,他第一句话不是让他和家人相互认识,而是赶快解释了一句,“翔君是庆应毕业的哦,他不是你们想象那种混黑社会的!他很厉害!”

好在家里人都很喜欢他,特别是他养的金毛犬,对有和自己相同毛色的樱井翔非常亲近。

一切看上去都挺好。

就连第一次流着鼻血,被医生确诊为患上血癌的时候,他也仍然能满心欢喜的觉得“啊,死亡率20%”,也不是一个多么大不了的数据。生存率还有80%嘛。

 

但是80%变成50%,也许还会继续往下跌落,他跟着没由来的心慌。

因为富士冈耕太是那么、那么喜欢樱井翔。
他不想樱井翔因此离开,他害怕听见他说“没关系”,“会好起来”,“加油”,这样的话语。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也许这就是在说“对不起”。

还好那个人是樱井翔。

 

 

 

没有颜色的药物干瘪瘪的,从瓶子里“滴答”“滴答”的滑落。化疗相当的枯燥无味,耕太不再盯着流进自己身体里的液体,转头去看樱井翔。

“怎么了?”

“翔君,有点痛。”

“你别想吓到我,”樱井翔敲了敲他脑袋,“你当我不知道化学治疗是什么吗?用细胞毒药物治疗性肿瘤,它杀掉你全身上下所有的恶性细胞,可能会杀掉点儿好的细胞。不管怎么说,总之——不痛。”

“不,我就是痛。”

樱井翔叹了口气。

“好吧……我们耕太是哪里不舒服?”他捏了捏恋人的脸,耐着性子问他。

“哪里都不舒服。”对方相当死皮赖脸的躺在床上伸出手臂。

樱井翔小心的绕过输液管,顺着他的胳膊搂住了他,用了一点儿力气让耕太靠在他身上。自从开始化疗,他的恋人以肉眼可见、肌肤可触的速度变瘦了,虽然以前也纤细,樱井翔觉得原来他还没有瘦到骨头硌得人疼的程度。
他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窝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他的背。


“还有呢?还有什么不舒服?”

耕太的声音闷闷的,鼻息喷在他颈侧,“翔君亲一口就好了。”

 

 

不只是富士冈耕太,整个家里在精神上变得极度信认和依赖樱井翔。

妈妈从来都拜托他给耕太送饭,姐姐在樱井翔不在的时候不敢随随便便跟弟弟搭话,爸爸跟樱井翔促膝长谈。

“无论如何,我的儿子……”这位父亲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泣不成声。他没有接过樱井翔递去的手帕,哽咽着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所有话。

 

樱井翔很喜欢很喜欢富士冈耕太。

他很久以前就答应过不会离开他。

 

 

 

4.

耕太做完第二期化疗出院的那天,樱井翔久违的去他家吃了饭。

饭桌上很体贴的没有出现病人不能吃的东西,家里人热闹的气氛让樱井翔难得松了一口气。

 

他坚持没有让耕太送他,跟他们告别,一个人沿着公路往车站走,然后拨通了耕太的电话。

而耕太远远地,在他看不见的距离跟着他。

 

“好久没吃耕太做的饭了。”

“我的手艺都退步了。”他笑着抱怨了一句,“还能留住你的胃吗?”

电话里樱井翔的声音不像他在面前那样真实可感,但是低低沉沉的说着俏皮话,仍然很能逗他开心。

“我走到果园了,”他在电话那边说,“我们当时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吧。我骑机车把你撞倒了,你居然傻乎乎的爬起来给我吃了个桃子。”

“那么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你要是现在再撞倒我,我就会勒索你了。”

樱井翔也笑起来。中间他们又就果园说了好几件事情。

“……我啊,当时觉得,自己是撞到了天使吗——我现在走到后山了。”

耕太这个时候正好走到果园,樱井翔的背影在路灯下摇摇晃晃,在看起来不远的地方。

“后山有发生什么吗?”

“好像没有呢。”樱井翔顿了顿,“以后来这里发生点儿什么吧。”

 

耕太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不太亮,一个胖乎乎的不完整的圆形,反倒是星星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大咧咧的参差不齐撒了满天。

 

“翔君快走完公路了吧?”

“是啊,快走到头了。”

樱井翔走到了那条公路的尽头,再往前,等他回头的时候视线里就看不到耕太的家了。

 

耕太停下了。
他酝酿了很久,终于开口——

 

“翔君,第二期化疗没起到什么作用呢。”一说话他拿着手机的手就开始没由来的开始抖,眼眶马上湿润了。
本来想平静的对樱井翔说完这个结果,但是声音却明显的打颤,他寄希望于手机的信号糟糕一些,杂音能够覆盖掉他抑制不住的抽咽声,“治愈率大概是……20%左右吧——”

他希望樱井翔就这样不要回头的继续走,随便找两句宽慰的话扔给他,说“20%啊,也不低了,足足五分之一呢。”或者“也还好,别灰心哦。”

然后就继续这样慢慢的走,走完这条公路,走出他的视线,从此就不需要再出现,给他留一个有念想的背影就好——他已经霸占了这个人那么久,消磨着自己的同时消磨着樱井翔,好像应该停止了,不能等到80%,50%,20%,最后跳到0%。

 

他听到樱井翔吸了一口气,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那,今天就……再见了?”耕太慢慢的说。

“耕太——”

樱井翔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急切——
他在富士冈耕太印象里老是那么急不可耐。急切地往病房里闯,好像晚上一两秒钟茶碗羹就会凉得不能吃;急切地叫医生,弄得病房鸡犬不宁,好像迟了一点耕太就会病痛致死;急切地赶在耕太睁开眼睛之前醒过来,不让他看到自己倦怠地趴在病床边的模样——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奔,他以最快的速度摁断了电话——他突然不想听樱井翔宽慰的话了。不要听“别灰心”也不想听“加油啊”。

自己还是太贪心。

 

他无法抑制从内心深处涌出热流,暖乎乎的和血液一起上冲,从胸口到指尖。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用了“印象里的樱井翔”作为心里自白的开头,他已经做出永远和那个总是急不可耐的樱井翔道别的打算。所以那股暖流最后抚上他的眼睑,变成滚烫的泪水,不断地划下来,不断地涌出来。




他想起今天早上在病房,

“你要多吃一点好,”樱井翔帮他叠着病号服,把干净的换洗衣服放进行李包,“太瘦,抱起来都没有原来那么舒服了……”

“姑娘抱起来就很舒服,”他当时语气汹汹地跟他开玩笑,“不如去找个姑娘呢?……要是不喜欢姑娘,就去找个抱起来舒服的男人,不也挺好的?”

“老是这么讲,我会不小心更爱你啦……”
樱井翔笑了,一把把他按到了病床上,轻轻吻了吻。
他总是那么吻他——要伸舌头,要啃咬他的嘴唇,要用他的舌珠慢慢扫过牙齿,发出磕碰声。
耕太会难为情到用力把他推开,又重新吻上去。





再亲一个也好。

委屈又挫败突然袭击他,他只好蹲下来,蜷成了一小团。

这个动作并不能带来什么安全感,反而让他哭得更大声,声音都闷在自己的手掌和膝盖里。


 

算是和他道别了吧。

他不停地哭,在爸爸、妈妈和姐姐面前压抑的情感全部在这个时候崩溃。

原来给樱井翔平常地说一句“shoちゃん再见啦。”是一件这么折磨的事情。

 

 

 

5.

“你想丢掉我吗?”

 




樱井翔从公路那一头跑回来。

他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小身板团在公路边,瘦削的背脊断续的和他的哭声一起抽噎抖动。

 

他头一次用那么大的力气,那么粗暴的动作,把他狠狠地从地上拉起来,强迫耕太抬起那张糊满泪水的脸。
他问得也很不温柔,几乎是吼着跟他说这句话——

他重复了一遍,“你想丢掉我吗?”

“我会死……我……”富士冈耕太想推开他,又挣脱不了,哽咽让他不能表述一句完整的话,他最怕的就是看到樱井翔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他撒不出谎。

这个时候他的眉眼越发显得可怜。那个模样让人心疼。樱井翔却一点也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正是因为他看上去憔悴又脆弱,樱井翔觉得这个时候一松手,耕太就会“噌”地消失,他就再也捉不住他,被他遗留下来。

樱井翔一刻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爸爸说没关系……妈妈说……没关系,姐姐也……也说了,没关系……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被他拽着的人不停地发抖,声音很小,而剩下一句话在他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被不断地抽泣给盖住了。

 

“你不会死。”

……樱井翔一下卸了力气。

 

“都没关系,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他慢慢松开过于紧张的力道,环着颤抖的男人的腰,语气突然软糯下来,好像他才是委屈的那一个,“……我是说,耕太,你要丢掉我吗?”

富士冈耕太一直都知道他离不得樱井翔。他不像他期望的那样没回头的离开,或者说他像他期望的那样回来了,满足了他内心小小的私欲,又让那点儿小小的私欲无限膨胀——他就是离不开樱井翔了,从此赖上他就不想放他走——他不要丢掉樱井翔。

是你自己回来的,你自己不走的。


他把脑袋埋进樱井翔的怀里,拼命地摇头,搂着樱井翔的腰不松手。

他放心大胆的哭,肆无忌惮的把泪水鼻涕全抹在樱井翔身上,直到精疲力尽,哭声越来越小,变成不连贯的呜咽。

 





 

樱井翔也没有耕太想的那么有出息。

他在听了医生讲病情之后哭了一整晚上,第二天肿着眼睛骗他说工作熬了夜;他跑去心理医生那里听课,把“不能说的话”做了笔记,写满了一个本子;他来医院的路上会去神社许愿,默默念着“耕太会好起来”“耕太会健康”一次一次摇响井口的铃;他还偷偷摸摸的留了一撮那次耕太剃下来的头发,思来想去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最后夹在了自己皮夹的第一层。



“怪你,你让我病了,”樱井翔又像往常他经常做的那样,搂着抽噎的耕太轻轻拍他的背,“没有耕太就会死的病,不治之症,好不了的。”

 

耕太突然哭得大声起来,让樱井翔一下子手足无措。

 


“亲一下,好不好——?”
富士冈耕太小心翼翼地抬起满身泪水的脸,轻轻地索求了一个可以安慰他的吻。

有求必应,樱井翔扣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贴了上去。




 

 

 

6.

姐姐的移植让那摇摇欲坠的20%突然一个急转弯,变成了未知。

“未知”,可能是0%也可能是100%,它好像比20%还让人坎坷,但是也比20%更让人有念想。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被樱井翔许愿的虔诚打动,或者是耕太对茶碗蒸的执着让他舍不得太早离开人世,医生最后告知他们的结果是——

痊愈出院。

 

正式告别医院的那一天,富士冈耕太反而一点感触都没有,既不觉得松了一口气,也没有一点往后的回顾和往前的期许。

樱井翔挽着他的胳膊,他还没换下大挎挎的病号服。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的病治好了。”樱井翔捏捏他的手掌。

“恩。”

“那该治我的病了——在把富士冈耕太撞到在果园的那天下午,肇事者樱井翔就得了没有耕太就会死的病。”

“……你个骗子,当初说好的是不治之症呢?你还想治好?”

“有耕太在就可以抑制发作嘛……”

 


然后他们交换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吻。



 

 

 

----------------------------END

 

 

 

 

 

写到耕太我就特别矫情

无论如何我要给他一个好结局

我爱耕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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