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不破不立(吉成
吉本荒野x成濑领
一个靠追到你来阻止你复仇的爱情故事
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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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向上挥臂——蹲下起立——深、呼、吸——”
成濑领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就听到了动静,他没理会,扣好衬衫扣子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设定好面包机的时间,他抬头就看到院子里的吉本荒野顶着一张格外灿烂的笑脸正做着跳跃运动。对方看到他的时候笑容又扩大了不少,还抽出一只手向他挥了挥,比着夸张的嘴型喊“早上好”。
成濑领提着公文包吃着面包走出家门,一眼都没有看做完操正在院里休息的吉本荒野。
实在不知道这个人大清早在自己的院子里完整的做了一套中学生广播体操有什么意义。
“成濑律师这就要去上班了吗?”
律师转身看着懒散在椅子上的吉本,笑得差强人意,“吉本老师有什么事吗。”
对方一把背上他臃肿的挎包,两步跨到他面前,“成濑律师早上就吃面包?这可是行不通的……说起来,居然没有我的早饭?”
“当然没有。”
“好冷淡的反应,”吉本荒野拉长语调也皱起眉毛,明目张胆地对着成濑领拍照,“不行啊,成濑律师这个笑容,一点都不真诚。”
“吉本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随便在别人家周围逗留,瓜田李下,总让我认为您在私闯民宅。”
成濑领抬抬嘴角,转头走了。
背后的手机咔擦响了两声,吉本荒野虚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里成濑领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律师消失的门口,心情不错的吹了声口哨,
“いいねえ。”
2.
吉本荒野是突然挤进成濑领的日程的。
说是“挤”也太温和了一些,他根本是“破门而入”。
成濑领还在埋头看下一次庭审的资料——没有敲门声,没有“失礼了”,办公室的门就毫无征兆的打开。他还没有看清来者是何方神圣就率先响起了一连串儿的“咔擦”声。
“初次见面成濑律师,我是吉本荒野,”自称为吉本荒野的人收起手机来了个标准的立定,把右手伸给他,“是个家庭教师。”
“你好,吉本老师。”成濑领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娴熟的勾起一个笑容——因为这个表情,对方马上用左手重新掏出手机对着他狂按快门儿。讨厌拍照的律师皱了皱眉毛,没有阻止吉本严重失礼的行为。
怪人。
在他提出“我并不认识一个叫做吉本荒野的老师,请问您有何贵干”的质疑之后,吉本荒野凑到他桌前点开了自己的个人page,上面明晃晃的“东大升学率100%”看得成濑领不明所以。
“先生认为我是想考东大的人吗。”
吉本荒野一脸震惊,“成濑律师家没有一个弟弟吗?奇了怪了啊……”
成濑领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吉本老师你怕是找错了人。”
“成濑领,28岁,血型AB,”
刚刚还托着脸颊瞪大眼睛的吉本荒野突然变了脸,舔着下唇贴近他,
“中学毕业辍学,通过司法考试成为律师的天才,不愿到大型事务所工作,自立门户,不在乎利益而深得民心的‘天使辩护士’。”
“这个人是我要找的成濑律师吗?”
实在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会面。
吉本荒野本以为律师会笑着说“请您离开,我还要工作。”或者直接报警把他踹出去,更极端的他也不是没想过,比如成濑领其实是个笑面杀手,一言不合就一刀捅死他再毁尸灭迹。
然而都没有。
敏感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成濑领又笑了,他重新摆出惯用的无害又让人舒坦的嘴角弧度,退开上半身和贴过来的吉本荒野保持距离。
“我是成濑领。没有弟弟。不需要家庭教师。现在可以告诉我您有何贵干了吗……?吉本荒野老师。”
いいねえ。
家庭教师挎包一甩,趴上了律师的办公桌,冲他勾了勾手指——
“我就实话告诉成濑律师吧,
“我要毁掉成濑领。像这样,Biu——”
吉本荒野眨了眨左眼抛给成濑领一个wink,嘟着嘴向办公桌上的人比了个小手枪。
律师抬起下巴,笑意不减,“那成濑领拭目以待。”
-
所以你毁掉我的方法是大清早来我家院子做广播体操是吗。
3.
东京时间19:00。
成濑家的餐桌上气氛很微妙。
成濑领埋头一勺一勺吃盘子里卖相极佳的红咖喱,吉本荒野趴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瞪着眼睛盯着他咀嚼的动作。律师也不觉得尴尬,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
“好吃吗?”
“味道很好。”
“いいねえ——”
十分钟之前。
“晚上好,律师——吉本荒野——来——了——!”
吉本荒野在门外啪啪啪地拍着门。
“吉本荒野……”
成濑领的后半句话被吉本打断了,男人强硬的推着他的肩膀挤进他家里,“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晚饭,是红咖喱——没猜到吧?”
家庭教师根本没在意成濑领的态度,手脚麻利的收拾了餐桌,从挎包里抖出好几个饭盒,“你家的餐柜在哪里……啊找到了……我啊,基本上能猜到律师你晚上都吃些什么哦,根本不吃饭对不对?这样不行啊。”
捣腾完他又很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开始进食。整个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他吧唧嘴的咀嚼声。
“成濑律师不吃吗?很好吃的哟。”吃了一半他才想起来不知道是在冷落他还是被他冷落的屋主人,回头看见成濑靠在沙发背上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吉本故意吸溜一声吃了一口咖喱,“吃嘛,别闹脾气。”
然后就有了这样微妙的场景。
吉本荒野早就解决完了自己那份儿咖喱,靠在胳膊上盯着成濑领咽口水,眼神非常蠢蠢欲动。
“吉本老师到底是想吃我还是吃咖喱,”成濑领瞥了他一眼,“以后请不要闯进别人家里带来莫名其妙的食物。”
“才不是‘莫名其妙’的食物!”吉本拍了拍桌子,一脸不满,用撒娇的语气和上扬的语调佯装可爱,“是我做家教那家的妈妈做的饭,明明那么好吃——”
律师不置可否,继续一勺一勺舀着咖喱送到嘴里。
确实很好吃。
-
今天是红咖喱,明天是海鲜饭,星期一吃烧烤,星期五改喝粥。
吉本荒野变着方儿给成濑领展示他工作的那家人每天晚餐有多丰盛。
除了早上起床能看见精神抖擞的吉本荒野用极其标准的动作做着中学生广播体操,成濑领每天下班也能看到背着鼓鼓囊囊一挎包饭盒的吉本荒野乖乖站在他家门口。
阴魂不散。
反正又没下毒,饭菜也很好吃,他没必要拒绝送上门的晚餐。
-
然而今天成濑领“迟到”了。
等他结束加班已经快九点钟。平时这个时间就算腹中空空也没什么感觉,但是今天却明显感到“饥饿”的折磨——怪吉本荒野这段时间把他养娇弱了不少。
早就过了饭点,他想今天吉本已经走了。
实在是件好事。但是空腹感让成濑领又觉得失望,久违地回到没有晚饭的晚上,他忍不住猜测吉本工作的那家人今晚吃的又是什么。
“成——濑——律——师——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他猜错了——即便已经过了九点钟了也不能阻止吉本荒野继续阴魂不散。
他抱着挎包瘫在门上有气无力地嚎叫,用委屈的眼神瞄着拿钥匙开门的成濑领,“为什么加班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我等的很辛苦哦?饭菜都……”
“我需要给吉本老师汇报行程吗。”
律师打断他笑着反问。吉本还真的噎了一下。
“领不饿吗?都不关心今晚吃什么吗?”
“你再不进来我关门了。”
吉本荒野飞快挤进去。
今天的晚餐是赤贝寿司。
“给我带晚饭和你的‘成濑领毁灭计划’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吉本荒野伸手从律师的盘子里抓走了两个饭团,害怕他抢回去一样赶快塞进嘴里,一边鼓着脸颊勉强咀嚼一边含糊的回答,“我正在毁掉成濑领嘛。从晚饭开始。”
说完抛了个wink,继续艰难吞咽。
吉本荒野,男,1982年1月17日出生,血型AB,自称东大法学系毕业,目前职业是家庭教师。个人page是假的,冒名顶替了东大毕业的“吉本荒野”,也没有任何教师资格证。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去查吗,还是你在等着我来撕破你?
你到底是谁呢,吉本荒野。
成濑领面不改色,从吉本的盘子里挑走了生鱼片,无视吉本荒野崩溃的哀嚎,咽进自己的肚子。
不管你是谁,成濑领都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4.
“你在影响我工作。吉本老师。”
吉本荒野自来熟地在成濑领办公室乱窜,擅自给百合花换了水,又把几张沙发挪了个他觉得顺眼的位置,等到他踩着椅子准备把墙上的装饰画也来个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律师终于出言提醒他。
“是因为领不允许我拍照我才很无聊的。”
虽然知道家教只是一个幌子,好歹吉本也真的接了学生,律师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那么清闲,“你不用工作吗,吉本荒野。”
“偶尔给学生放个假嘛。”
“如果你的客户要来告你,我肯定免费提供法律援助。”
成濑领没讲笑话,吉本荒野却笑得没心没肺。
-
吉本荒野说,他要从晚饭开始毁灭成濑领。
这话不假,至少现在成濑领晚上已经不习惯没有晚饭吃了,第一仗就是吉本荒野(自认为)的胜利。而这最多只算个预告。
告诉成濑领,现在我好歹抓住了你的胃。
吉本荒野觉得上面这句话要是真的这么说出口,成濑律师说不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他没说。
-
结束庭审,走出法庭就被一排摄像头围追堵截,净问一些千篇一律不痛不痒的问题。然而记者的追问并没有让成濑领太烦躁,只是闪光灯实在让人厌恶,他习以为常的笑起来,没有看任何一个摄像头。
“成濑律师请问……”
“成濑律师这次案件……”
“成濑律师……”
“好了,各位吃饱了撑追着律师消食的新闻瞎编人!律师很忙的——都让一让,我们要走了——!”
吉本荒野不知道从哪根儿柱子里钻了出来,从挎包里变了个扩音器大声喊,蛮横的挤过记者砌起的人墙拽住了成濑领的胳膊,在那些媒体人还在呆滞的时候携人潜逃。
两个人在法院的走道上狂奔。
跑到一半儿,成濑领喘着气突然说,“其实……吉本老师有个地方我很喜欢。”
“我以为我从头顶到脚心没一处领会喜欢,いいねえ……我想知道有哪里讨律师欢心了?”
“你拍照不开闪光灯。”
“……啊。”
“还有一点。我更喜欢笑了。”
“哦!这个很不错啊!律师有那么喜欢我吗?”
“不,只要吉本老师不在,心情就会愉快很多。平时笑的时间就会多起来了。”
……いいねえ。
吉本荒野看着成濑领偏着脑袋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因为刚才激烈的跑动,他脸上冒出的细汗和短暂的红热把他冷冰冰的脸色伪装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他觉得他成功把“成濑领”毁掉了一点——刺破了皮肤,但是也许只是一时痛痒,那点小口子马上就会结痂,合拢,像未曾存在过一样。成濑领需要的毁灭是流血断骨,要痛楚要挫折。
你得加油了,吉本荒野。
-
成濑领正在给花换水——这本来是吉本荒野一直以来在干的事情。但是目睹了吉本对待花朵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暴行”,出于对百合花的怜悯之心,成濑领接手了这一项工作。
在他重新将百合插进方形玻璃花瓶的时候,后辈刚好推门而入。
“成濑律师,昨天的庭审记录。”他关门离开之前看到了百合,又对律师补充,“律师真是温柔啊,办公室的同事都说律师变得更‘天使’了……”
成濑领对他笑笑。
吉本荒野似乎心情相当不错,阴阳怪气一口气说了好多遍いいねえ。
“吉本老师有一种能力。”律师认真研究新的文件,翘起二郎腿,“让事情按照你的意愿来发展的能力。”
吉本吹了个哨儿。
“让他们觉得我好相处也是你毁掉我的一部分?”
他知道对方是个难缠的角色。虽然总是在家门口乖巧地等自己开门,实际上不知道已经偷偷摸进他家多少次了。成濑领不是不想将那间贴满芹泽直人的暗室藏起来,是他知道这样的东西瞒不过吉本荒野——你要探索就尽管去探索好了,看看你能找到怎样一个成濑领。
吉本荒野对成濑领知道了多少?他猜不透他的目的和行为——你到底要怎么毁掉成濑领呢,吉本荒野先生。
“不是哦。”瘫在沙发上的人爬起来看着他,噘着嘴慢悠悠的晃了晃手指,“‘天使’哪里会到‘人间’来啊……成濑律师。”
成濑领的表情暗下来。
沙发上的人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吉本荒野很懂得见好就收,他打量着律师没有表情的侧脸,用刻意撒娇的语气问他,“我昨天都不在哦,领一点都不关心我去了哪里吗?”
“我不准备关心吉本老师私人的事。”
“是吗~去见了老朋友呢。”
才不是私人的事儿呀,领。
吉本倒回沙发上翻着手机相册,屏幕里一张一张翻过的全是穿着警服的芹泽直人。
准备好了吗,吉本荒野要开始毁掉成濑领了。
5.
接到吉本荒野的电话“有急事”要他赶回家,走到屋门口却看到搬家公司的员工扛着大件儿的行李,和罪魁祸首一起可怜的蹲在他家门口。
“要干什么?”
吉本冲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牙,笑得很不要脸,“暑假结束了我就不能住在学生家里了,好可怜哦,请求‘天使’收留我——”
“我知道你能自己开门进去,”成濑领的笑看起来有点凶,“别装模作样的。”话是这么说了,他还是用钥匙拧开了门。
吉本荒野正式入驻成濑家。
不折不扣的入侵者。
早上吵醒成濑领,在他烤面包的时候在院子里标准的完成一套广播体操;死皮赖脸跟去成濑领的律师事务所,期间玩儿几小时的失踪;成濑领下班后自己就去学生家里补习,顺便带回来今天的晚饭——吉本荒野幸福指数颇高的一天又过去了。
いいねえ。
早上被吉本荒野的扩音器吵醒,一边烤面包一边欣赏他标准的体操和灿烂的笑脸;和吉本荒野一起去事务所,认真工作;在吉本去家教的时候成功摆脱吉本荒野两三小时,顺便可以期待今天的晚饭——成濑领充满吉本荒野的一天又过去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有句用烂了的话叫做——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
“你以前就是用这样的手法打开我家大门的是吗?吉本老师。”
成濑领“啪”地拍开灯,弯腰正努力拿着小工具和门锁作斗争的吉本荒野一点儿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几秒钟之后“啪嗒”一声,他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锵锵锵锵——突入成功——”
然后他瞬间收敛了笑意站起来,深深看了一眼成濑领,走进了那个贴满芹泽直人的房间。
“不打算阻止我吗,领?”
还装什么装,反正你早就进去过,把我摸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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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濑领坐在书桌上,吉本荒野坐在椅子上。
面对面。
“有什么感想,吉本荒野。”
“い、い、ねえ。”
暗红色的光和穿白衬衫的成濑领很相称,如果不是一墙的照片看上去有些惊悚,吉本觉得这样的气氛还挺适合小情侣夜间调情。成濑领冷着脸抽开腿间的书桌抽屉,抽屉里的匕首正对着他自己的方向。
“领家的锁很难开的,我专门去请教了专业人士,在东京安保公司工作的榎本……”
“你查到了多少呢。关于成濑领,和芹泽直人。”
成濑领不想听吉本忽悠。
吉本荒野知道“笑”才是成濑领最真实的样子(只是他平时的笑也是假的),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是他最后的护甲。“被入侵”让成濑领心生不快,对方的未知太多,自己的未知变少,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安全感在吉本荒野的不断挖掘里荡然无存。
计划之中。
“查到了多少呢,”吉本荒野伸出手指划过墙上警察各个时期的照片,像他往常那样撅起嘴,尽管知道成濑领不会夸奖他可爱,他仍然没有放弃使用撒娇的语气,“查到了——如果我再不插手,友雄的红信封就要寄出去了——的地步呢。”他给“友雄”加了重音。
抬着下巴眨眼睛,家教的表情像是叼着主人丢出去的玩具从远处跑回来的大型犬,吐着舌头要成濑领奖励他,拍拍脑袋撸撸毛。
成濑领笑了,赤裸的左脚踩上吉本荒野的肩膀,
“知道的真多啊,田子老师。”
靠。
被他摆了一道。
6.
成濑领没有再给那间屋子上锁。
他堂而皇之的往里面贴新的照片,也在照片上制造新的伤痕。而吉本却没有再推开那扇门。
这是成濑领和吉本荒野的心照不宣。
这种莫须有的彼此信任感,因为芹泽直人的突然造访就此戛然而止。
“成濑律师——”
“你先别说话。”
成濑领用蹙紧的眉毛和没有情感的眼神把冲到他办公室的刑警钉在原地。
他给自己的复仇安排了漫长的准备时间和缓冲期,因为他要花时间学会仇恨和说服自己。吉本荒野的闯入也没有扰乱他的进程,他就快成功了——复仇对象却挑这个时机跑到他面前请求赎罪——
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芹泽直人这张出现在那个暗红色屋子里那么多年的脸。也害怕一时心软动摇了信念。
“请你出去。”
吉本荒野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存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就是他的目的。
等律师再抬起眼睛,面前只有吉本荒野,没有芹泽直人。
“再次不请自来——锵锵锵锵——!”
吉本荒野对他大大地伸开手臂,表情明媚。
“是你告诉他的。”
成濑领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得出来愤怒。
吉本企图掰开他攥紧的拳头,用了像哄孩子的声音对他说,“我说过哦,领这样是不行的啊,早饭不能只吃面包,晚饭不可以应付了事……”
“为什么要告诉他。”成濑领挣脱开,又被他拽住了手腕,“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毁掉我的复仇?你到底要从中得到什么,吉本荒野。”
想得到你呀。
吉本歪着脑袋注视律师的眼睛,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情感波涛汹涌,语气和神情却趋于平静,他的伪装一如既往的强悍。
成濑领的“平静”是一种语言艺术,他用“平静”表达很多情感,比如痛苦、悲伤、暴怒,和死寂,他擅长使用平静来压迫。他的负面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也不好对付。如果是其他学生,吉本荒野的对策很简单——揍一顿就好了。
然而揍成濑领一顿不能达到什么目的。
“你到底要怎么毁掉我,吉本荒野。”
吉本荒野扣住了成濑领的后脑勺吻上去。
他们只是单纯的接吻,嘴唇贴着嘴唇。就像成濑领的愤怒没有声嘶力竭,吉本荒野的亲吻也没有歇斯底里。牙齿近乎安抚的轻柔啃咬,他闭着眼睛猜测成濑领大概哭了,他决定不睁眼——因为接吻要闭眼才浪漫;成濑领的眼泪也并非他能觊觎。
直到对方极小心的牵住了他的袖口,嘴唇上有成濑领濡湿的舔舐,吉本荒野才大胆的搂住了他的腰,狠狠地加深下去。
他用鼻尖温柔亲昵的触碰,一点儿也不担心成濑领会拒绝。越强悍越脆弱,他要做的就是把易碎的成濑领搂在怀里,一个吻就可以敲碎他的外壳。
-
要怎么毁掉“成濑领”呢。
吉本荒野晓得成濑领需要的毁灭,是流血断骨,要痛楚要挫折。然而折磨只会让他越挫越勇,飞速地成长成为更加“成濑领”的样子。
所以,要毁掉他只能温柔相待。
7.
吉本荒野还没有成功的毁掉成濑领。
他觉得也许快了。
至少书桌抽屉里的匕首不再出现。下一步他的目标就是将那个书房的用途从“欣赏芹泽直人各个时间段的绝妙生写”变为“和吉本荒野狂野地调情做爱”。
今天的晚餐决定为露天烧烤。
成濑领盘腿靠在院子的椅子上,仰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倾倒灌装啤酒。
“鸡翅能吃了——张嘴,啊——”吉本荒野插了块儿肉递给他,他也很不客气的一口吞掉。
“你是不是放太多盐了?”
吉本自己吃了一口,毫不在乎满嘴咸味儿,“刚刚看领看入神了嘛。”
成濑领闷笑了一声。
他调侃吉本荒野为了“成濑领毁灭计划”搭上了自己,对此对方的回应是“朋友靠共鸣,恋人靠直觉”。他以为吉本荒野的“毁灭”是想把自己从成濑领变回真中友雄,对方却说是真中友雄还是成濑领,是田子雄大还是吉本荒野,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并非是田子雄大爱上了真中友雄,而是吉本荒野爱上了成濑领。
“荒野,到底要怎么毁灭‘成濑领’呢。”
吉本荒野握住他的手腕扳到自己面前,强硬的喝了一口成濑领的啤酒,“一开始你就搞错了。
“要问的不是‘怎么办’,而是‘为什么’啊。”
他习惯性的冲成濑领抛媚眼,眼神里都是期待——你快问我为什么,我立刻告诉你——
成濑领不如他所愿,反而抿嘴笑起来,
“いいねえ。”
吉本荒野只好生生把答案咽进喉咙——
有个词语叫做不破不立,意思是,不毁灭就不会重生。也可以被吉本荒野解读为,不去追,就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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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写的只有一句话,
要毁掉他只能温柔相待
喂自己一口吉成